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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绿遮眼,此花红满堂。”——宋·王十朋《紫薇》炎夏将至,绿意浓荫就成了绝对的主宰,若此时还能在枝头争锋的,恐怕当以紫薇为最了。似乎是一夜之间,紫薇花就开了,重重地压住了枝头,艳若云霄。未若经风雨,不知紫薇烈。若紫薇花开正遇上梅雨季,你会发现,比起木槿落下的满地残红,紫薇倒是见雨更娇俏。“紫薇花一枝树颖,一颖数花。每微风至,妖娇颤动,舞燕惊鸿,未足为喻。”——清·刘颖《广群芳谱》连曹植《洛神赋》中的洛神“翩若惊鸿”的轻盈,都不足以形容紫薇的美。难怪南宋的陈景沂会在《全芳备祖》中说:“今古凡花,词人尚作几号称庆,紫薇名盛,似得花之圣。”但,毕竟,紫薇的“花之圣”是沾了名字的光,但凡带“紫”之物大多来历不凡,紫薇也不例外。民间传说,上古凶兽“年”在人间作恶,于是紫微星下凡捉拿“年”,并将其锁进深山,一年只准出来放风一次。而为了监管“年”,紫微星就化作“紫薇花”,保人间长久平安。年兽当然,传说是浪漫而奇幻的,但是紫薇花色众多,淡紫、粉红、玫红、蓝紫、紫红镶白边等六色,根据花色,紫薇又分为紫薇、翠微、赤薇、银薇等等,但最终却独以“紫薇”统称。大概在诸多颜色中,紫色最为高贵,也能和神仙事扯上关系。《道藏》云“紫色现处,圣神仙佛”,刘向在《列仙传》中记载:“老子西游,关令尹喜望见有紫气浮关,而老子果乘青牛而过也。”至此,紫色代表神仙之色的隐喻,也就盖棺定论了。今天,一个有趣的现象就是,几乎全国各地的道观宫观,都能看见紫薇的身影。据传说,在道教的神仙谱系中,“三清”之外另有四位辅佐的天神,其中的北极紫薇大帝位居天的中央,协助玉皇大帝执掌天地经纬、日月星城、四季轮转等,而他的化身就是紫薇花,所以北极紫薇大帝手中执有一枝紫薇花。所以,在道教看来,“天上紫微星,地上紫薇树”,紫薇花就他老人家下凡,凡间的紫薇花自然也被道家尊为圣树了。恐怕也只有原产于中国本土的植物,才能获得如此的青睐和重视。据史书记载,紫薇的种植是已有年了,且一出场就是帝王将相们的背景,当得起一个“圣”字。当诸葛亮隐居隆中的时候,三顾堂的庭院里就立着两株紫薇见证了“三顾茅庐”的故事。“怀帝末,民间园圃皆生蒿棘,狐兔游聚,至元熙元年,太史令……乃诏内外四方及京邑诸宫观林卫之内,及民间园囿,皆植紫薇,以为压胜。”在东晋王嘉的《拾遗记》中,紫薇更是成为了辟邪除晦的圣物,以解“荧惑犯紫薇”。及至唐朝开元年间,紫薇更是迎来了最高级别的追捧,扎根在了帝王宫苑之中。“开元元年,改中书省曰紫微省,中书令曰紫微令。”——《新唐书·百官志》也许是为了凑趣,“紫微省”立名之后,紫薇花就被移植了进来,要知道,在唐朝,中书省是设在皇宫之内的,掌管着国家最高的政务中枢。一时间,长安城中种植紫薇花成风。曾任中书舍人白居易,在值夜班的时候写下了历代诗咏紫薇花最有趣的《值中书省》:丝纶阁下文章静,钟鼓楼中刻漏长。独坐黄昏谁是伴?紫薇花对紫微郎。此时的白居易,从江州司马升迁至长安的中书舍人,一番得意和豪情壮志,大概只有孟郊的《登科后》“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急,一日看尽长安花。”才可描摹一二,但又哪及“紫薇花对紫薇朗”的含蓄隽永呢。似乎,从此之后,中书舍人颂紫薇花就成了一种传统。晚唐诗人杜牧,也曾任职中书舍人,因一首《紫薇花》而被誉为“杜紫薇”:晓迎秋露一枝新,不占园中最上春。桃李无言又何在,向风偏笑艳阳人。杜牧自26岁进士及第直到50岁时,才终于回到长安做了正五品的中书舍人,这紫薇分明就是借花喻人,果然笑到最后的才是最好的,颇有大器晚成的味道。到了韩偓,就是被李商隐赞为“雏凤清于老凤声”的一代诗宗,也曾就职中书舍人看尽廊下紫薇,于是写下了一首题目比诗还长的《甲子岁夏五月,自长沙抵醴陵,贵就深僻便疏慵,由道林之南步步胜绝,去绿口分东入南小江,山水益秀,村篱之次忽见紫薇花,因思玉堂及西掖厅前,皆植是花,遂赋诗四韵,聊寄知心》:职在内庭宫阙下,厅前皆种紫薇花。眼明忽傍渔家见,魂断方惊魏阙赊。浅色晕成宫里锦,浓香染著洞中霞。此行若遇支机石,又被君平验海槎。“看花不是花”,而是韩偓在朱全忠专权被贬之后,借紫薇诗拒绝回去同流合污的委婉表达罢了。到了南宋,中书舍人吕本中写有《紫薇诗话》和《紫薇词》。渐渐地,紫薇花就有了“皇权威仪”,读书人往往也在住处种植紫薇,以寄托“紫袍加身”的求取功名之心。牵涉到政治的紫薇花,未免辜负了自然绝色。生命力顽强,才是紫薇的本色。所以,紫薇不仅被推崇为植物桩景的“十八学士”之首,更是被比作女性之花,意为“好运、雄辩、沉迷的爱”。虽说,青岛已有一千多年树龄的“古紫薇王”并不能等闲见之。但是明代薛慧所写的《紫薇》:紫薇开最久,烂漫十旬期。夏日逾秋序,新花续故枝。楚云轻掩冉,蜀锦碎参差。卧对山窗外,犹堪比风池。最是写实,就紫薇花期长这一点,是有目共睹的。诗人杨万里就敏感地捕捉到了这一点,并写出了著名的《疑露堂前紫薇花两株,每自五月盛开,九月乃衰》:似痴如醉丽还佳,露压风欺分外斜。谁道花无红白日,紫薇长放半年花。当然,岳飞的孙子岳珂所作的《紫薇花》中“谁道花无白日红”这一句更朗朗上口些。邓丽君有一首脍炙人口的《何日君再来》唱得那是婉转旖旎,开头便是“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以此劝人及时行乐,到底还是有些颓废和靡靡之音了。同样的意思,早在元代的《儿女团圆》以及施耐庵的《水浒传》中都有提到“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都是借物言说时光易逝、好景不长等意。然而,紫薇花偏不,非一口气从农历五月开到十月,是不是有点特立独行的嚣张味道。宋代晏殊一词《望仙门》:紫薇枝上露华浓。起秋风。管弦声细出帘栊。象筵中。仙酒斟云液,仙歌转绕梁虹。此时佳会庆相逢。庆相逢。欢醉且从容。及至秋风起,还能看见“紫葳枝上露华浓”,少了几分伤春悲秋,也没有“彩云易散琉璃脆”的不安全感,因而能够“欢醉且从容”。愿身边的紫薇花,带给我们长久的平安喜乐,据说,只要身边有紫薇花的簇拥,就能拥有紫微仙子的祝福,岁月静好,何止朝朝暮暮,更在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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