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孙怀平朗读:刘金(金湖中学)

夏天,在小城,最常见的花莫过于紫薇了。城中漫步,郁郁葱葱的浓绿中,冷不丁的一树、几棵、或一排的浅紫、深红、纯白……闪入你的眼帘,明艳动人,恹恹的心情为之一振。

前面邻居家的几间小平房,早就没人住了。小院里的枇杷树,缀满累累的金黄,时有鸟雀来啄食这满树的寂寞。此时,院里的一棵紫薇开得正好,红红的花从院墙探出头来,路过,似一个热情的人正扬手跟你打招呼。

紫薇花的花瓣很有特色,皱巴巴的,从没舒展过,新开的也是如此,总让我想起小时候扎花玩的彩色皱纹纸。花瓣的边缘也不规整,似女孩衣裙上蕾丝的花边。六个花瓣与花蕊完全分开,让人分不清哪一朵跟哪一朵,好像生气的人拿剪刀乱剪一气,然后胡乱放在一起,汪曾祺说它是“碎碎叨叨的一球”。反正于它,形容花的常见量词,是派不上用场了。

现在的紫薇很家常,庭院、公园、道旁随处可见。不过,它前世可不是寻常的花。紫薇古时被称为“官样花”。天象中有紫微星,紫微星是三垣(太微垣、紫微垣、天市垣)的中星,是北斗星系的主星。唐代开元年间,实行以中书省为首的“三省六部制”。中书省是国家最高政务中枢,是朝廷处理政务,代皇帝拟定诏令的机构。天宫星宿以“紫微垣”为中枢,所以中书省也借此意,换了“紫微”为名,因微与薇通,于是省内遍植紫薇花,中书省称作紫微省,中书令就叫紫微令,中书侍郎就叫紫薇郎。紫薇花就这样跟仕途官运、荣华富贵扯上了关系。

说到这,就不能不提到白居易的一首诗《直中书省》:丝纶阁下文章静,钟鼓楼中刻漏长。独坐黄昏谁是伴,紫薇花对紫薇郎。白居易于穆宗长庆元年(公元821年)十月任中书舍人,此诗写于长庆二年紫薇花开的日子。夏日,诗人当值丝纶阁,无事静坐。宫中寂静,刻漏声声,黄昏漫长。紫薇盛开,独坐的诗人与它默然相对。有人说,诗中透出诗人不经意的得意,毕竟中书舍人的差事并不是谁都可以谋得的。在我看来,画面中,更多的是深深的寂寞。枯燥乏味的工作,怎能打发夏日漫长的时光。一树紫红,才可给人稍许的慰藉吧。“相看两不厌,只有紫薇花”了。

富贵是人人爱的,渐渐的,紫薇树从深宫大院,来到了小门小户。宋代,紫薇在民间就挺常见的了。“路旁野店两三家,清晓无汤况有茶。道是渠侬不好事,青瓷瓶插紫薇花。”这是杨万里写的一首名为《道旁店》的小诗。夏日清晨,晨光微曦,乡村路旁,小店三两家。水未开,茶未备。说他不喜欢多事,可青瓷瓶中,几枝紫薇早已灿灿生辉了。诗中的这句“青瓷瓶插紫薇花”,我尤为喜欢,可以跟“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相媲美。清新淡雅,如水彩画。青瓷温润,紫薇沾露,端坐木桌之上,这道旁野店,有了令人注目的一笔。更令人惊艳的是主人的生活情趣,一大早,不忙着准备生意,却采来紫薇插在瓶中。真真令人羡慕。

从“官样花”到道旁树,紫薇从“格格”变成了平民女子,不变的是热热闹闹的气质。本来嘛,花就是用来看的,美就好。从六月到十月,这紫气中氤氲的人间烟火,才是生生不息的传奇。

蔚蓝的天空下,紫薇亮一身活泼泼的花。风吹过,花枝乱颤,笑意盈盈,是对风温柔的回应吗?立秋的阳光下,我忽记起,它还有名曰“痒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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