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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有个毕业两年的校友联系我,想回来拍婚纱,问能不能进校,我说可以。她又问最近南审的花是不是都开了,我说都开好了。

“啊哈哈哈哈哈那也太棒啦”。

校园一年四季都有花,梅花、紫薇、桂花、腊梅,我把它们当作校园四季的代表花。

1梅花

“春风先发苑中梅,樱杏桃梨次第开。”梅花开得早,有些年份,寒假返校后差不多就开完了。

我之所以选择梅花作为春季的代表,是因为南审梅花多,有座山开始没有名字,因为满山遍植梅花,白的,红的,粉的,干脆就梅花山梅花山这么叫开了。

梅花不像桃花那么俗,也不似梨花那么素。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梨花我就想到林黛玉,大概是因为有个词叫梨花带雨吧。梅花恰到好处,不太热闹也不太清冷,花叶柔嫩,淡淡清香,“个个花开淡墨痕”,“不要人夸好颜色”,很合知识分子应该有的品性。

紫叶李开得晚些,过去我总以为是梅花,后来被人纠正才知道,但到现在我还是坚持认为它和梅花是一路的。气质在那呢。

2紫薇

润泽湖边靠竞慧楼那有两株紫薇,据说都是上百年的了,确实老朽,两棵合抱的树干都空了很大一块,随时会断塌的样子,但十几年下来恁地没事,真像那些病歪歪的但就是能活的老头老太。

树虽老,花却一样的新鲜。夏天的花不多,紫薇就特别显眼,白居易说它“独占芳菲当夏景,不将颜色托春风”,看来它知道做自己,不争不抢,安心活在自己的季节里,反而成了风景。

紫薇花不能细看花形,太丑,叶子瘪,还皱巴巴的,一球一球的,碎碎叨叨的,简直不修边幅。不过,远远的一团团的淡紫浅红,却美得像油画。

紫薇开得盛的时候刚好也是放署假的时候,校园空寂,但它们会自己热闹,汪曾祺说它们“就像一群幼儿园的孩子放开了又高又脆的小嗓子一起乱嚷嚷。”

3桂花

写下桂花这两个字,我仿佛就闻到了一阵香味。

暑气稍退,某个偶然的一天,出办公楼,陡然就闻到空气中一股独特的香味,随变得清凉的空气直往鼻子里钻。对,那就是桂花香!

但当你想很认真地嗅一嗅的时候,又没了,这滋味很不爽,就像男生追女生,女生好像有那么点意思,可是男生郑重表白的时候,女孩儿却在那王顾左右,闪烁得很。

桂花的香味如果可视的话,我觉得就像一勺舀进清水的蜂蜜,慢慢化开的样子,像稠带般流动,飘渺。

桂花开好的时候,迎着阳光看,金灿灿的一粒粒,真是阳光结成的籽儿。撸一把放在手心嗅,忍不住想倒进嘴里去。有一种爱,叫我想把你吃掉,是吧?

4腊梅

校园的腊梅树点缀在不少地方,我闻过润泽湖边靠敏知、敏行那儿的两株,中和楼后小园子里的两株。

腊梅没开花的时候,很容易被忽略。偶尔注意到了,一定会嫌弃它的果子,黑不溜秋的,怎么会有这样的果子呢?怎么这也能是果子呢?

但如果说沁人心脾,当腊梅香最属。

下雪了。天寒地冻,一片雪国,熟悉的背景被雪覆盖成茫茫一色,人容易产生一种错觉,一种置身异域的情愫,突然,有那么一阵彻骨的香味蹿进鼻子,顿时就回过神来了。说还魂也行。

香气袭人,可人往往不是去想着赞美,而更可能是回味,回味那淡淡的怅惘。

原来,怅惘也是很美的。因为人怅惘的时候,是更容易与灵魂照面的时候,是灵魂欲要我们给予照顾的时候。

“一冬不被风吹落,却讶江梅易断肠。”

是啊,该回家了。

旷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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