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系列——紫薇花

文/太行人（林州）

窗外，有一棵紫薇。每天上班后，我会第一时间透过窗户把目光聚焦在这棵紫薇树上，望着可怜的小人儿似的紫薇花，而紫薇花也像个俏皮的孩子一样，忽闪忽闪地眨巴着眼睛，瞬间增添了一份活泼的热烈，雀跃的惊喜。此时此景，仿佛有一种温暖的感觉，有一种熟悉的味道，吸引着我，温暖了我。以前很少有这样的心境，把一株花放在心上，就像自己的孩子，更像寂寞独处时的一个伴。时间长了，对紫薇花明显有了一种喜爱的态度。窗外的这棵紫薇高2米多，它属千屈菜科、紫薇属落叶灌木或小乔木。它的别名很多：痒痒花、痒痒树、紫金花、紫兰花、蚊子花、西洋水杨梅、百日红、无皮树、惊儿树、满堂红。紫薇花姿优美，花色艳丽，花期长，花期6-9月，果期9-12月。有“盛夏绿遮眼，此花红满堂”的赞语，它的根、皮、叶、花皆可入药。民间有一个关于紫薇花来历的传说。在远古时代，有一种凶恶的野兽名叫年，它伤害人畜无数，于是紫微星下凡，将它锁进深山，一年只准它出山一次。为了监管年，紫微星便化作紫薇花留在人间，给人间带来平安和美丽。传说如果家的周围开满了紫薇花，紫薇仙子将会带来一生一世的幸福。关于紫薇的故事，民间有几个版本的传说，我对紫薇花和王子的传说最感兴趣。在很久很久以前的天宫，住着一位俊美的太阳神九王子，天庭所有的仙女都倾心于他，也包括平凡的紫薇仙子。王子如太阳，光芒四射，而紫薇仙子，只是暗淡的一颗星。一日，王子路过紫薇仙子的紫薇园，紫薇开心极了，以为王子是来找她的。当看到王子远去的背影，紫薇很失落，这时牡丹仙子出现在王子身边，原来王子和牡丹早已互相倾慕，约好来这里相会。看着美丽的牡丹，紫薇心里既喜欢，又无奈，虽然自己对王子的爱得不到回报，可紫薇仙子仍然在天宫和人间默默地付出她的爱。她说“喜欢一个人那么久，都没告诉他；喜欢一个人那么久，都没让他正眼看看我；即便发现他有了喜欢的人，可是，我……依然爱着他……隔着一朵花，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世上最远的距离，让人黯然神伤，如刺如芒。这样的紫薇仙子，让人心疼。世间情爱，最怕一个深，深不见底，深不可测，深到倾其所有，依然心甘情愿。紫薇自古以来深受人们喜爱，可以说超过了牡丹。据说紫薇在唐代极受欢迎，唐代的宫廷广栽紫薇。唐代许多诗人都曾赞咏过紫薇花。唐代诗人杜牧《紫薇花》写道：“晓迎秋露一枝新，不占园中最上春。桃李无言又何在，向风偏笑艳阳人。”这紫薇花确实是夏秋之际一道别致的风景，杜诗人借花自誉，骨子里的清高隐含在字里行间，挥之不去。而这身着浅紫色“衣裳”的紫薇花，也恰好在初秋季节，展现出了它的高贵与典雅，与杜诗里所隐含的清高相互印衬。这首诗写尽了紫薇不与它花争艳色，淡泊旷达的品格。杜牧因这首诗咏物抒情，借花自誉，人称其为“杜紫薇”。白居易也写过多首关于紫薇花的诗，他曾在诗中就自称为紫薇郎“独坐黄昏谁是伴，紫薇花对紫薇郎”。由此可见古人对紫薇花的喜爱。唐宋两代，称中书省为紫薇省，一叫就是几百年。中书省是朝廷主持起草文件、代皇帝发布诏令的机关，文人能够通过科举考试进入这一中枢机构，当然是春风得意。唐自开元改中书省为紫薇省，这其中大概有两个原因：一是中书省衙院子里栽种了大量的紫薇树，一是皇帝就以紫薇代称。在朝为官，当然以能接近皇帝为荣。南宋中书舍人周必大就记下了紫薇花开季节被皇帝召见的经过。诗云：“绿槐夹道集昏鸦，敕使传宣坐赐茶。归到玉堂清不寐，月钩初上紫薇花。”皇帝召见宣坐赐茶，应是恩宠非常，回到衙门，心情说是“清”吧，实际上仍很激动，心情不错，该是心旷神怡。少年得志，平步青云固然好，但如果仕途坎坷、抑郁不得志，也不妨碍人们对紫薇的喜好。宋代大诗人陆游一生以收复国土为己任，然而英雄无用武之地，让人扼腕叹息。他曾赋诗一首，以紫薇喻人，托物言志。诗云：“钟鼓楼前官样花，谁令流落到天涯。少年妄想今除尽，但爱清樽浸晚霞。”这本该在中书省的紫薇，怎么也流落到天涯呢？年少时的雄心壮志如今丧失殆尽，但赤如紫薇花之心永不变色。读罢，无不让人嗟叹！即使没入朝为官，甚至连个衙门小吏也不是，纯乎老百姓一个，也不影响人们对紫薇的喜爱。宋代诗人杨万里的咏紫薇诗就表达了这一情感。诗云：“晴霞艳艳复檐开，绛雪霏霏点砌沙。莫管身非香案吏，也移床对紫薇花。”这里的紫薇有红薇，有银薇，如绛雪霏霏，难怪诗人会移来坐具，面对紫薇悠闲地斜躺着。虽然不是“紫薇花对紫薇郎”，却应有另一番情致。同时代另一诗人刘克庄说的更是新颖，请看：“风标雅合对词臣，映砚窥窗伴演纶。忽发一枝深谷里，似知茅屋有诗人。”不说诗人喜欢紫薇，偏说紫薇追求诗人，真的把紫薇写活了。明代薛蕙也写过：“紫薇花最久，烂熳十旬期，夏日逾秋序，新花续放枝。”说的是紫薇花的花期长，而且漂亮。试问，这么一株优雅、脱俗、美丽的紫薇花种植在院子里，紫红紫红的花瓣随风飘落，我想，桃花源的落英缤纷也不过如此。因为紫薇本身就有一种古典的气质，而且显得高贵，因为“紫色”在汉武帝之前的中国就是皇家色彩。不少现当代作家曾经为紫薇写过文章。写得最搞笑的，当属郭沫若。在《百花齐放》中，他应景为一百种花写诗，写到紫薇时，他这样写道：“皮上轻轻一搔，全身就会摇动；人们因此又爱叫做怕痒花；其实我们倒不痒，并也不怕；只是告诫人们要规矩一些，为什么对于花木用手乱抓？”新诗从《天狗》《天上的街市》乱抓乱写到这份上，真的叫人无语。为紫薇花著文，写得最漂亮的，得数汪曾祺。他写紫薇花开得茂盛繁密：“一个枝子上有很多朵花。一棵树上有数不清的枝子。真是乱。乱红成阵。乱成一团。简直像一群幼儿园的孩子放开了又高又脆的小嗓子一起乱嚷嚷。”一连串干净简洁的短句子，最后一个比喻，通感，用声音形容花的繁茂火爆。起码在我有限的阅读范围里，没有见过对紫薇如此精彩的书写。紫薇花是一种小巧精致玲珑的花，主干及枝茎都细细的，像迷你的垂柳一样，自然地，蓬松地向下弯着腰，枝茎上布满了多角形的，如星星状的袖珍小叶，小叶如深绿色金丝绒状，有一种圆润光洁的质感。我是一个酷爱花花草草的人，在盛夏少花季节本来会很沉闷，然而窗外的紫薇却顶着酷暑骄阳，繁葩绽放，满树霞艳，装点出红霞成阵、云蒸霞蔚、姹紫嫣红的夏日美景 　　我酷爱紫薇花，我爱她的色彩，她红得像霞，紫得神秘，白得素雅。这姹紫嫣红，如火如荼地绽放在一处的紫薇花极大地丰富了我的视线，让我百看不厌。我爱她的姿态，叶圆绿翠的枝头，一束束一串串的紫薇花饱满，热烈。繁花压枝，缤纷灿烂，千条下垂，微风轻抚，摇曳生姿。此时紫薇花树宛如处子，恬然灵动，叫我如何不爱她！ 　　最值得称道、最让我喜欢的是紫薇的花期，紫薇花的花期如此之长在百花中实在是罕见，俗话说：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然而紫薇偏偏就能长放半年花，从六月到九月“烂漫十旬期”长时间地装点美丽。 　　紫薇不畏酷暑，耐干旱。白居易赞她“独占芳菲当夏景，不将颜色托春风”。除了供人观赏，美化环境，紫薇浑身都是宝。她索取的极少，奉献给人们的却很多很多。这，也是我酷爱她的另一重要原因。紫薇花开，是一种怒放到极致、到通透、到竭尽全力的酣畅淋漓。紫薇花虽然没有月季的姿态、没有桂花的清香、也没有牡丹的华贵，却有着自己的风格，雅而不俗，花香虽不扑鼻，可淡淡的香味也让人回味无穷。认真的想一想，其实红尘喧嚣，每一个生命都是路过而已，你无需想得太多，你只要能在属于自己的季节里掌控自己，绽放自己，就好了。因为有一天回首，你终会明白：当枝头繁蕊香消，等人生风景看透，许多的许多也只是无风无雨也无晴！此时此刻，我对紫薇有了更深的认识，从不计较环境优劣，只要给一方土地，便从容淡定地扎根生长，历尽无数的风吹雨打，只为等待生命里那次绚烂的绽放。人生亦是如此，也许每个人的人生都会有不同的经历，也许在每个人的一生中都会遭受大大小小的挫折与磨难，但只要你对人生充满了信心，充满了梦想，积极乐观地对待身边的每一件事，经过不懈的努力，总有一天，你也会收获硕果，你的人生也会因此变得靓丽而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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