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迎秋露一枝新,

不占园中最上春。

桃李无言又何在,

向风偏笑艳阳人。

——杜牧《紫薇花》

在故乡生活二十多年,不曾看到过紫薇。

盲老人的植物园里,颇多植奇花异草,其中是否生有此物,也不记得了。这也不难理解,园子兴盛时,敝人年尚幼小,所以进入其中的机会不多。如紫薇者,毕竟属于好看而无用的植物,与庄稼人的日常用度无关,终日为衣食忧心操劳的人们,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培植这些东西。有时候我又想,也许在很久很久以前,古老传说中的太平盛世里,北方的乡村或者也是有紫薇的,有紫荆的,有牡丹、芍药的,只是旷日持久的战乱频仍、饥寒交迫,压缩了人们衣食住行以外的任何悠然陶然之心,也缩小了紫薇一类植物的生存空间。

对吾乡父老的甘苦体悟既久,感触也深,他们喜怒哀乐的缘由,是非美丑的判断,潜移默化,难免影响到我。所以虽然我一向喜欢植物,却对于只为装点门面、踵事增华的那些品类,多少抱有成见。如今想想,也未始不是一种偏颇。人们总是希望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而这样的日子一旦来临,压力稍稍减轻,自然会生出一些幽微的情致,于是,这些看似无用之物,与御寒果腹无涉的东西,便会为人们所               -2-22

种豆南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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