洹园的花事

花开花谢，总有一朵为你而来

文/图刘娜娜

^那些花儿，送给看文章的你

花开花谢，总有一朵为你而来

文/图刘娜娜

朋友圈里看到洹园的图片，一时凝睇，非常想念，就像想念一位远方的老友。

洹园，承载着我的很多回忆。

提笔写这篇文章时，疫情还没有结束，恨不得立即去洹园看春水荡漾，看春柳鹅黄，看春花绽放。

爬到宿云阁的最高层，对着这个城市大喊“我爱你！”

——题记

^洹园（来自朋友圈）

真不是矫情。

想念洹园，不念那一泓绿水，不念那石碑、石栏、石桥，不念那文绉绉的楹联，而是想念园子里那一场又一场的花开花谢。

缘来缘去缘如水，花来花落终有时。

园来园去园依旧，人聚人散人天涯。

在洹园兜兜转转，不觉竟已十五个春秋。

为了孩子上学方便，不得已搬离洹园。在宽阔的东区，总觉得没着没落无依无靠的。就像史铁生在《我与地坛》里说的，这其中也许有宿命的味道。

^玉兰（.3.9，摄于洹园）

想念洹园，最先想起的竟然是一朵花。

那是一朵玉兰花。

想来，我与洹园产生精神联系，大概是十几年前一个早春的下午。

那时，孩子不过才一两岁，她在洹园大门北侧的甬道上捡起一瓣凋零的玉兰花瓣，举起来，蹒跚着，跑来让我看。

我一下子就怔住了！

蓦地想起我青春里见识过的第一瓣玉兰，夹在牛皮纸的信封里，跨越万水千山，平平展展，如少年的心。只是，岁月更替，阴差阳错，我已经失去了那一瓣玉兰。

早春二月，那一树玉兰还瑟缩着，不过一人多高。

多情不改年年色，千古芳心持赠君。

后来的每一年春天，我都会去看那一树玉兰。它渐渐长高，几乎与旁边的梧桐并肩，花朵也开得特别茂盛，不像初见时那般纤弱。见它如此，我反倒没有了当初的爱怜。也许也是一种释怀吧。虽然每年都还会去看它。

^玉兰（.3.9，摄于洹园）

洹园北门附近也有几树玉兰，玉兰树下有孩子们的蹦蹦床、小火车。因此，我觉得那几树玉兰就少了一些妩媚，故也不常去看望。

有一年秋天，那几树玉兰竟然结了果，像一串串荔枝，又像一串串葡萄，但远不如玉兰花那般惹人爱怜。

想念洹园，最惊艳的是一朵桃花。

一夜春雨，一棵手指粗细的桃树苗儿悄悄地吐出红蕊，噙着雨珠儿，沐浴着晨光，晶莹剔透，煞是漂亮。像一个泪人儿似的，只一眼，就仿佛经历了千年万年。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眼前，可是都城高庄那位姑娘？

崔护呢？她的崔护呢？周围人流杂沓，俱是看花人，并无崔护。

^含露（摄于洹园）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亩田，种桃种李种春风。

洹园的红叶李是极寻常的，平时对这种花儿也不以为意。只是，去年春天，春寒料峭的早晨，我穿过一条花径，草坪上落满了杏花。

猛然，我看到一颗用落花摆成的心！

在嫩绿的草坪上，一颗粉嫩的心，那么明亮，那么耀眼！

^花与心（摄于洹园）

课后，我带着几个孩子来看那颗心。

孩子们童心大作，有的用花瓣摆成旗帜，有的摆成笑脸，有的扎在发梢。

^花儿与少年（摄于洹园）

飘落的花瓣，美好的童年。美则美矣，我却觉得草地上的那颗心最是浑然天成，不假修饰。

随手拈花的路人甲，不知是早间晨练的老者，还是荷帚劳作的清洁工？

可是，谁能确定那只是路人甲，而不是尊者释迦？

樱花，向来是浪漫的象征。

可能因为樱花是日本国花吧，我对樱花素无好感，也无恶意。只是太繁太盛，总觉得少了一丝孤傲。

若不是李商隐、李煜、元稹等人还为樱花留下几首诗词，我简直要漠视这种花儿了。

樱花烂漫几多时？

柳绿桃红两未知。

劝君莫问芳菲节，

故园风雨正凄其。

——李商隐的这首《无题》虽不及“锦瑟无端五十弦”那么出名，但读来仍然有李义山的沉郁哀婉的风骨，以樱花之烂漫衬托故园风雨之凄苦，倍其哀也。

樱花树下送君时，

一寸春心逐折枝。

别后相思最多处，

千株万片绕林垂。

——相比之下，元稹的《折枝花赠行》就清新多了——在樱花树下送君远去，折枝花送给你。离别后相思非常难受，千株万片的樱花代表我的心。

据说，武汉大学的樱花最盛，珞珈山是赏樱的绝佳胜地。我以前就怕那种游人如织的场景，今年因疫情武大的樱花空无人赏，倒觉得于花也许并非坏事。近处的城市鹤壁，每年举办樱花节，安阳人也纷纷趋之若鹜。我一次也没有去赶过那份热闹。

^樱花（摄于洹园）

吟赏樱花，何须东樱？何须珞珈？何须淇滨？

洹园的樱花，深情守候。

你若不来，空自荼蘼。

在园中的岛上，在2号健身线上，在某一处桥下，不时与一树樱花擦肩而过。一阵风来，落英缤纷，满地落红，如在画中。美丽与哀愁，一起涌上心头。

^樱花（摄于洹园）

矮叶紫樱。

这个品种的樱花，在园子的东北角，洹园办公区外有几树。

被高大的油松映衬，显得特别娇小、单薄。相比繁复的花瓣，矮叶紫樱有一种疏朗之美。

^樱花（摄于洹园）

去年清明之后，一个雨霁的午后，我从南门遁入园中。

在一处小桥下面，也看到一株。终究不是植物学家，不知到底是樱花，还是桃花，但我心里以为是樱花，而且以为就是一株矮叶紫樱。绿水参差，漂浮着两只小游船。

一棵花树，兀自在眼前开放。

舟自横，水自流，花自开，天地清明，知为谁春？

天地有大美而不言。

暮冬时烤雪，迟夏写长信，早春不过一棵树。

^舟自横，花自发（摄于洹园）

那时没有游人，我觉得有一些遗憾，又有一些庆幸，仿佛自己独掠了这样一份美意。

在洹园看了这么多年樱花，在园子里几百棵樱花树中，我发现东南角一棵樱花树最粗壮，我称它“洹园樱花之王”。

目测，胸径大约有五六十厘米，树龄大约有三四十年。可能是洹园建园时扎根于此的吧。

樱花盛开的时日，它真的特别明艳！周围的红花绿树，在它面前一时失了颜色。

^洹园樱树之王

我有时会站在这棵樱花树下发一回呆——我不是树，树也不是我，进退之间如何取舍？

也许，这棵树已经给了某种答案。

哪怕一年只有十天花期，哪怕一生不能得尽欢愉，也要在这个娑婆世界尽展风姿。

丁香——太香了，不容忽视的香，香得沁人心脾，香得令人头晕目眩。

园外面就有大片丁香，园子里面更是间错不断。白色居多，紫色较少。

^丁香（摄于洹园）

我喜欢夜里去园子里时，嗅丁香的气息。

我没有油纸伞，我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园中小径，我仿佛是一个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我没有丁香一样的颜色，没有丁香一样的芬芳，没有丁香一样的忧愁，我在黑夜的园中哀怨，哀怨又彷徨……

其实，流苏撑不成一场盛大的花事。

洹园里有两树流苏，又生得孱弱，花期也不同时，几乎没有人注意。

只是我自己偏心，总觉得那两棵流苏开得特别绚烂，完成了一场倾城之恋。

因为张爱玲《倾城之恋》女主角的名字“白流苏”而喜欢上这种花，因为陈数演绎得白流苏没有那么世俗，觉得这种花儿有一种不同凡俗的凄美，阴冷，清醒，甚至有一点毒，但不失仁爱。

就像尝尽冷暖的白流苏，懂得审时度势，懂得用最少的资本换取最大的收益，她押上最后的青春作赌注，赢取了后半生。

人如其名，树如其人。

《秋海棠》是小时候看过的一部影视作品，有点压抑，有点恐怖。但是“海棠”这两个字，便深深地印在脑海之中。

长大后，听张爱玲又说，一恨红楼无果，二恨鲥鱼多刺，三恨海棠无香。

于是，对海棠便格外多看了几眼。

只是因为在花海中多看了一眼，再也忘不掉她的容颜。

^海棠（摄于洹园）

洹园的海棠花品种很多，西府海棠、垂丝海棠、贴梗海棠都很常见。东门办公区附近、南门附近和北门附近，都种植了不少。

我更喜欢在南门看海棠，可能因为此处阳光好，占尽天时，海棠开得犹为俏丽。

而且，南门附近的几棵海棠树较为高大，常有“老树新花”的欣喜。

也有几株半人高的小海棠树，花也茂盛，像是早熟的少女。

^海棠（摄于洹园）

赏海棠，犹宜老树。

若是树太小，总觉得禁不住海棠的沧桑，也担不起“玉堂富贵”的重责。

岳庙里有两棵数百年的老海棠树，每次去岳庙，看岳飞气壮山河的塑像，也还要看两树海棠风雨沧桑的褶皱。

《红楼梦》里有一回，怡红院的海棠本已萎了，不料竟在十一月间枝头上有了蓇朵儿，引得众人争着去看，连老太太都哄动了。探春以为此花非吉兆，贾赦更是要砍了去，贾政也讪讪的。黛玉却以为是喜，宝玉更是当作晴雯死而复生，把“心中无数的悲喜离合都弄到这株花上去了”。宴过这树海棠，宝玉的通灵宝玉便离奇地失踪了。

^海棠（摄于洹园）

洹园南门的几株老海棠树，虽不及岳庙海棠的年岁，更非怡红院里的花妖树精，但是绿肥红瘦，开得极为清奇。

文人墨客咏海棠的诗词歌赋历来众多，但我觉得秋爽斋海棠社的海棠诗更有趣味。虽然李纨说论含蓄浑厚数蘅芜，论风流别致数潇湘，但我觉得还是探春《咏白海棠限门盆魂痕昏为韵》写得更好。我尤其喜欢尾联“莫谓缟仙能羽化，多情伴我咏黄昏”一句。

春日的某个黄昏，在海棠花树下，晚风吹来燕子的呢喃，纤蕊飘落玉人的肩头。安安静静，远远近近，红红绿绿，重重叠叠，影影绰绰，隐隐约约，仿佛就听到园子里有一群人追逐嬉戏、吟诗作赋。

海棠，莫非果有妖法？

^海棠（摄于洹园）

二月彰德日日风，春寒未了怯园公。

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潇潇风雨中。

——有一次，我改写南宋诗人陈与义《春寒》诗句，赋洹园海棠。与大观园里众姐妹的才情自然比不得，但也觉得算是没有白白辜负海棠的深情。

我只想和你，倾听绽放的声音；

我只想和你，在最美的年华相遇；

哪怕是虚度光阴，就算与时间为敌与全世界背离，

一起向时光尽头燃尽……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洹园的牡丹虽然没有惊动京城，但却惊动了“老外”。

年4月2日，时令还未到清明，牡丹的花期还未到。两个“歪果仁”在园子里走着，突然看到一朵白牡丹。两个蓝眼睛黄头发的高个子被吸引，蹲在那朵牡丹前，叽哩呱啦地说了一大堆鸟语。不知道那朵白牡丹听懂了没有，大概也是赞颂之词吧。

我看着两个“歪果仁”走远，又看着那朵白牡丹的花苞，望着这一爿牡丹园，想起很多。

^牡丹老外（.4.2，摄于洹园）

以前，总羡慕人民公园的牡丹，洹园的牡丹不多，只在圭塘桥东南角的空地上有几株。

这几年，牡丹和芍药渐渐多起来，还增设了篱笆围栏，篱笆圈挡的面积也越来越大。中间的两块太湖石，离得越来越远。

看花的老人们说，洹园的牡丹比人民公园的品种还多呢，又说“牡丹是花王，芍药是花相”。对傻傻分不清牡丹和芍药的人们，说着二者的区别。

^牡丹（摄于洹园，不同年份）

去年清明当日，我早上5:00便起床，先到韩陵公墓祭拜，早去早回避免拥堵。回首父母生时，不免落泪。

回来以后，洹园门口的早市还人声鼎沸。我买了一大兜菜，又到园子里看花，看到了春天的第一朵牡丹。

白色的牡丹非常纯净，契合清明的时令。就连一直无视的艳粉的花苞，也觉得满含生活的气息。

天上人间，共同富贵。

我心有猛虎，在细嗅蔷薇。

——洹园蔷薇花开的时候，我总是能想起萨松的这句经典。

南门的铁栅栏，演绎着刚劲和力量；栅栏上垂卧的蔷薇，则演绎着缱绻和温柔。二者年年为萨松的诗句做着完美的注解。

南门的蔷薇以前只不过稀疏的几株，那时南门还没有建，更还没有对外开放。附近的居民，晨练也要绕到东门才能入园。

不记得南门什么时候开放的，但是觉得园子这才更通透。就像宝玉说的那样，有了小门，一天去看宝姐姐八百遍也是可以的。

^蔷薇（摄于洹园，年5月）

蔷薇花开，一般在五一前后，天气渐渐燥了。而蔷薇却开得淡然，不急不徐，慢慢舒缓。

去年4月25日，早上落了一场春雨，10点多我踅摸进园子。满目苍绿，青砖黛瓦，芍药花被摧折匍匐在泥土里，蔷薇花在铁栅栏上悄悄开放，洋槐花在高高的枝头散发着清香。

秦观的诗句登时就映现在脑海：

一夕轻雷落万丝，霁光浮瓦碧参差。

有情芍药含春泪，无力蔷薇卧晓枝。

——此情此景，唯有秦观的诗最贴切，虽然隔着上千年的时光。

今人古人，所见有何不同？

那一枝蔷薇，一直卧在我们生命的春天。

石竹花开的时候，夏天就真的来了。

这是一种很矮小的花，在洹园西北的小路上栽种了很多，间种着锦带。

^石竹（摄于洹园，不同年份，不同地点）

石竹的叶子有点青灰色，花色也不是特别明亮。现在女装流行“莫兰迪色”，如果花草界也流行这个色系的话，石竹也许当之无愧。

花朵的饱和度都不高，看上去非常柔和，非常高级。

这种花还经常有一圈小花边儿，一眼就会萌动少女心。

石榴花其实很乡土，颜色又艳，“石榴裙”、“多子多福”这些寓意，更使这种花极具母性象征。

五月榴花映眼明——我生在农历五月，生肖花正是石榴花。小时候，院子里也种了石榴树。

可能习以为常吧，对石榴花本来不觉得多少神奇。只是，这两年气候反常，石榴花的花期明显提前了，有时三月里也能看到。这倒是让我觉得纳罕。

^石榴（摄于洹园）

洹园的石榴花和牡丹是在一处的，植株倒也高大蓬勃，不知是什么品种，花朵繁复硕大。

虽然能准确地分辨石榴花和凌霄花，但还是觉得二者很像，也不知道在植物学上它们是否属于同一科属。

只是，洹园没有凌霄花，我一直引以为憾。

想看凌霄花的时候，只能到三角湖。

荷花开的时候，就是真正的盛夏了。

荷花，即莲花，本是一种高雅、圣洁的花朵，只是总觉得这些年被人玩坏了。甚至，隐隐觉得周敦颐的《爱莲说》，对荷花来说未必是好事。

当然，荷花可能未必如此感受。

她想开就开，不想开也不得不开。

世人想爱她便爱，不想爱便不爱。

^荷花（摄于洹园）

荷花开了，开在对岸。看上去很美，看得见却够不着，够不着也一样的美。

莲花开了，满世界都是菩萨的微笑。

莲花开了，一花一世界，穿越世事，向我走来。

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看到荷花绽放，我就成了诗人。那些骨秀、神秀的句子，不经意在唇齿间流动，仿佛真是我作的。

“荷塘听香”是洹园的胜景，但我总觉得洹园的荷事不那么旺。

当然，“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的胜境也只能是前朝往事了。

紫薇花，是安阳的市花。

道路上，花园里，机关大院里，紫薇随处可见。

紫薇花的花期长，从夏天一直开到秋天。所以，诗人杨万里说：

谁道花无红百日，紫薇长放半年花。

紫薇花开

洹园里的紫薇花也很多。振衣亭附近的紫薇花，开得尤为标致。想来，是被周围的仿古建筑映衬，又得阳光照射，占尽天时、地利，所以更加妩媚妖娆。

有一年，我带学生在园子里游玩，他们在紫薇花下留影。那一瞬，一直定格在我的脑海。

紫薇花对紫薇郎，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不知道多年以后，这群少年，还能不能聚在这棵花树之下？

那时，我已经不能再带他们游园，我怕是已经作古，化作园内的一撮土，或是一缕风，或是一朵花了吧？

伤感是有的，但我仍然如此天长地阔地看着、想着，听着孩子们的欢笑，不忍转过身去。

紫薇，花开了吗？你会在紫薇花开的时候，想起我这样一个枕花而眠的女子吗？

紫薇，花谢了吗？你会在紫薇花谢的时候，想起我这样一个对花垂泪的女子吗？

洹园菊展已经举办了26届，大概从建园之初便每年都有吧。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我也不知道已经看过多少届菊展，总想寻访到一枝菊，却总也没有找到。

^菊展（摄于洹园）

我要找的那株菊花，是有着陶渊明的孤傲，有着黄巢的孤勇，有着杜甫的孤寡，有着黛玉的孤寂。

我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我同归于寂。

我来看此花时，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过来。

大概真如王阳明所说，此花不在我心之外。

愿你的心里，也开着这样一朵菊花，有着陶渊明的孤傲，有着黄巢的孤勇，有着杜甫的孤寡，有着黛玉的孤寂。

前几年，记得刚过了农历十月初一，有一天傍晚在园子里慢跑，忽然闻得幽香阵阵。

香气淡淡的，时有时无，有点像茉莉，有点像夜来香，还有点像桂花。若说是梅香，时令又觉得不对。我翕动鼻翼，左嗅右嗅，像一只猎犬一样找寻香气的来源，却怎么也找不到。

天色渐暗，植物的叶子还没有凋零，寻香有点困难。

后来几日，我又时常到园子里去寻。只是白天人杂，叶子掩映交错，根本闻不到香找不到花，心里便存了疑。

直到那一年冬天第一场雪，午后我又去找寻，终于弄清了香气的来源。竟然是几株老梅树！

洹园梅香

洹园西北门的那一片树木里，大约有十几棵老梅树，开花早，香气也浓。

宿云阁南门下面的台阶东西两侧各有两株腊梅。

这两处的梅被高大的松柏遮蔽，常常不容易发现。

宿云阁西门下面还有几树腊梅，难得的是有一树冰心的。这处梅树得阳光照射，地形又隐蔽，倒是不易被破坏，颇值得观赏。

洹园南门也有几株梅，植株较小，可能因为单薄吧，花期很晚，常常到春天才开放。

腊梅，蜡梅——两种写法都有，也不知究竟哪个是正确的。

我自己常常觉得“腊梅”才是对的，一是因为这种花通常开在腊月，二是因为有一个“月”字旁，觉得颇有月下观花的意味。“虫”字旁的“蜡”梅，虽说表示花朵表面敷蜡，但总怕花被虫叮。

迎春花，榆叶梅，天目琼花，剑麻，蝴蝶兰，还有北门温室里每年的春节花展的水仙、各种多肉，以及近万盆盆景……

洹园的花事，一场接一场。

阳春三月里的看花人，不知岁暮隆冬是否俱在？

春夏秋冬，时序更替，四季轮回，花开花谢，恰如人世的悲欢兴衰，恰如人世的苦乐轮回。

有一回，和艳青约在园子里，她说我和花儿说话太久，不太会和人说话了呢。

好吧，那就少和人说话吧。

^种类繁多的花儿（摄于洹园温室）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花开花谢，总有一朵为你而来。

你来，或者不来，花都在那里。

你爱，或者不爱，爱都在那里。

行文数日，走笔至此，疫情已经得到有效控制，洹园已经有序开放，我这一篇多字的文章，算是给久别重逢的园子一个深情的大大的拥抱。

山河无恙，人间皆安。

百花绽放，为你酣畅！

^花径（摄于洹园）

强烈推荐洹园系列美文

点击蓝字，直接跳转阅读

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罕！见！）

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

没有读过这些对联，你就不知道家乡多伟大！

走过这些桥，才是地道安阳人

精美的石头会唱歌，你听到了吗

八景幽思千年一梦——安阳八大景之绾结篇

转发，才是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