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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作为叶候府唯一的千金,叶好景从小到大还没受过什么委屈――除了此时。

上元节皇宫夜宴众臣与家眷,她不愿随父亲去凑那皮笑肉不笑的热闹便携了贴身伺候的丫头侍书偷偷溜出府来。

望京街上到处是带着面具难以认清模样的人,她玩得起兴早不知道将侍书丢到何处去了。

“侍书,你瞧,那边!人都往那处走呢,我们也去瞧瞧!”叶好景将新买的狐狸面具覆在脸上扭头一脸兴奋地同侍书说着,却发现侍书不在身旁。

想着是被人群冲散了,一会儿侍书找不到自己便回去了呢。

叶好景不愿放弃这难得出府的机会随人群一起往城外走去。

众人在城外桃林的湖边放完花灯后便都陆续离开了,叶好景是养在深闺里的大小姐从未见过如此场景。湖水静谧幽蓝,荷花模样的花灯飘满了湖面,光影漾漾。她看的入迷待回过神时才发现周遭一个人都没有,原先热闹的湖边只有风吹桃叶的瑟瑟声。

叶好景怕了,瑟缩着喊着侍书的名字“侍书,侍书!”

这丫头定是没有跟上来,叶好景又怕又恼,又鼓了口气故作镇定地往桃林外走。

桃林近山,夜间总有野兽的叫喊声,刚走几步叶好景便被林中飞腾的鸟兽声吓到了,脚下一滑跌坐在了地上。

脚踝处传来钻心的疼痛,叶好景痛的眼泪都下来了,又怕野兽袭来便哆嗦着往一旁的桃树上靠。

天色愈晚,叶好景这边正哭得昏昏沉沉,蓦然间听到一阵脚步声,她一个激灵便醒了,紧张地往后靠了靠。

桃林中的桃花还未开得完全,有人影自林中而来。

是一个身着白衣的小公子,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较叶好景长几岁。眉目还未长开,却已然是一幅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天色这么晚了,姑娘怎么独自一人在此?”那男子很快便发现了叶好景,微微皱着眉头问她。

“我……我在此处赏花!”不明来人身份善恶,万一是个放荡的纨绔子弟,自己这副模样岂不任人宰割?叶好景想了想梗着脖子一本正经答道。

萧延卿听着有些好笑,又不好戳破。看她一直揉脚,衣裳也沾了泥,想必是摔伤了。

是个嘴硬的姑娘。

萧延卿在原处站了一会儿,二人相顾无言。

他便想上前帮她,可脚方往前伸了一步,叶好景便叫了起来,“你做什么?你别过来!”

萧延卿有些无奈,好脾气地同她解释,叶好景却不听,他没了办法索性不顾她的叫喊继续上前。

“你!你别过来!我可不怕你!……你这登徒浪子!”叶好景眼见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抓起一旁的石子便向他扔去。

萧延卿微微偏头躲了过去,半蹲在她面前将她一直护住脚踝的手拿开。

“啊……”叶好景惊叫出声,却被萧延卿一声喝断。

“别说话!”

叶好景吓了一跳,熄了气焰,嗫嚅着不敢说话。

萧延卿小心地将她的里袜往下褪了,脚踝处已高高肿起,红了大片,他拧着眉抬头看她。叶好景正噙着眼泪可怜兮兮地望着他,萧延卿被她瞧软了心,放柔了声音同她说话。

“你的脚受伤了走不了路,城门马上要关了,要回去只能我背你。”

叶好景睁大了眼睛,雾气便又起来了带着哭腔说道“不成不成,男女授受不亲。”

萧延卿被她惹笑了,好倔的姑娘。

他清了清嗓子,想逗逗她“不用我背也可以,那你就在此处过一夜好了,要不然撑着桃枝走回去也可,只不过要留意,当心路上别被饿狼拖走吃了。”他故意扬高尾调,说罢起身佯装要走。

叶好景果真怕了,一把拽住他的袖子,泪眼婆娑“那,那行吧,那你背我吧……”

萧延卿狡黠地笑了。

“你是谁家的姑娘,怎么会在这摔伤,没有丫头跟着你吗?”萧延卿背着叶好景一面往城中走一面问道。

“我叫叶好景”叶好景趴在他背上低声说道“我有一个小丫鬟的……只不过走丟了……”

“叶好景,好景……”萧延卿笑着回头“真好听!”

叶好景的鼻尖蓦然撞上他的侧脸,连忙转头看向一旁,耳朵都染上了红晕。

“你是叶候府的?”

“嗯。”叶好景闷头低声答道,生怕他又突然回头,萧延卿却没再说话了。

叶好景伏在他背上不知何时沉沉睡去,再次醒来看见的是侍书。

“小姐,小姐,你醒醒……”

叶好景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靠在候府门前的柱子边上,侍书正在摇她。

“小姐,你去哪儿了……到处都找不到你……吓死我了……呜呜呜……”小丫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叶好景由侍书扶着进了府,老候爷闻讯而来,训了好一顿,末了又心疼她让侍书扶着进房休息,吩咐厨房熬了一碗鸡汤晚些时候送去才算作罢。

自上元节事件之后,侍书发现她家小姐有些不大正常。

从前小姐最喜欢在园中爬树翻土戏弄过往的下人,去年还画着鬼脸将小厨房的林妈妈吓得辞了工,候爷和少爷都拿她没办法。可近些天小姐却像换了个人一样,树不爬了土也不翻了,就连家里花猫的耳朵也不揪了,没事就往门口去,不知道在望些什么,一坐就是一天!

“小姐,你到底在看什么啊?”侍书同叶好景一起坐在门前,撑着脑袋百无聊赖。

“这是秘密!”叶好景转头神秘兮兮的同她说“你将耳朵靠过来我便告诉你!”

侍书一听,马上直起身来,将耳朵凑了过去。

叶好景清了清嗓子,俯身过去“这个秘密呀就是……就不告诉你!”

“哈哈哈哈”叶好景大笑着转身往府里跑,留侍书一人在风中凌乱,她好像又被她家小姐骗了……

叶好景正在房中捏着纸笔苦恼“好些日子过去了,都没再见着他,就连名字叫做什么都不知道,如今想写封信都寄不出去……”

“叶好景啊叶好景……唉……”

“你不知道他,他还不知道你吗?若是他想见你早就来了还用等这么些天?人家未必如你,只有你还傻兮兮的!”叶好景一想到他知道自己的名字知道自己是叶候府的女儿,却也还是没有来找过她,只留自己在这纠结便气恼万分,索性将纸笔一扔上床睡觉去了。

“小姐,小姐!”侍书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小丫头跑地哼哧哼哧的“候爷说有贵客到访,请小姐去见一见!”

“不见!”叶好景没好气地说道,扯了被子将头盖上,静了半晌又猛得将被子甩开跳下床来拉住侍书的手,语气欢快起来。

“贵客?可是一位年轻的公子?生得白白净净,十分好看?”

“是啊……”侍书被摇得懵了,愣愣地开口,待反应过来叶好景已经跑出房去了。

侍书张着嘴巴久久不能平静“真是小姐的心海底的针啊……”

叶好景隔着屏风瞧了好久,才抚着胸口转过背来。

是他!

纵横叶家十三载,叶好景何时这样羞怯忐忑过!

不知他是来做什么的,不过看他和父亲谈笑自若的模样,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叶好景自顾想着。

“侍书!”

正想着叶候爷却突然唤了侍书的名字“小姐怎生还没过来?”

“来了来了!”叶好景只觉得胳膊一甩侍书便将她拉了出来。

这丫头什么时候过来的?!

叶好景尴尬地理了理衣裳,向候爷和萧延卿行了一礼。

“是小女顽劣了,太子莫怪。”叶候爷瞪了她一眼,转头去向萧延卿赔礼。

萧延卿还是那副淡定的模样,嘴角还挂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边叶好景的心里却炸开了锅,他是太子?自己顽劣?

叶好景仔细地盯着萧延卿瞧了瞧,只觉得他是只披了羊皮的狐狸,骨子里不晓得比自己顽劣了多少,一点都没有太子的模样。可她表面上还是要做做样子的。

叶好景全程陪着笑,萧延卿说什么她便只管点头称是,一场谈话下来只觉得脸僵了头也晕了。

萧延卿看她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挑了挑眉,端了一杯茶挡住了上扬的嘴角。

聊了半晌,叶候爷执意要留萧延卿在府里用饭,又着叶好景带这他在府里转转。

“怎么不说话?”萧延卿微微侧头问道“一点都不像你。”

叶好景跟在一旁没好气说道“说什么?你说了那么久也不累么?”

萧延卿笑了,停下脚步来,指了指不远处的紫薇花“我瞧着那处风景甚好,叶小姐不请我过去坐会儿吗?”

叶好景也不再说话,只是自顾快步走了过去,然后站在花架下静静得看着他。

萧延卿笑意更浓。

真是小孩子心性。

“太子殿下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在恼我?”

叶好景没有说话,将头偏去一旁。

这个怪人,非要背她回家,非要问她姓名,不晓得姑娘家家的脚不能随意露给人家看的么?不晓得问了人家就要告诉人家自己姓名的么?

恨只恨自己,心心念念了这么久就连人家是谁都不知道,什么劳什子太子,都是骗人的,都是登徒子!

叶好景在心里将他骂了个遍,萧延卿却笑着摘了朵紫薇花戴在了她的耳边,轻声同她说道“近几日我有些事,没能及时来瞧你是我的错,男女授受不亲,但既是授受了,我便一定会负责的。”

萧延卿低头握住了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待你及笄,我会向你父亲提亲。”

叶好景抬头,满目震惊,随即将手挣了开来,背过身去绞着手帕,支吾开口“你,你莫要开我玩笑……那日之事并无人知晓,你大可不必……”

话还未说完萧延卿便低声笑了,叶好景恼了,转过身去红着脸斥他。

萧延卿这才敛了笑意“那你呢?你是如何想的?”

叶好景没有说话。

“我这个人,从来说话算话,什么说得什么说不得,说出便要做到,好景,我心里有数。”

侍书最近越来越头疼了,因为叶好景不满足于在府中欺负人了,她居然学会了翻墙!

然后很不幸地砸中了过路的萧延卿……

萧延卿挂了彩,叶好景也被叶候爷好一顿训斥,还禁了足。

萧延卿听说后携了澧湖新上供的膏蟹登门拜访,说服了老候爷将叶好景带了出去。

“阿卿还是你有办法!”叶好景扬着眉笑一脸得意“只可惜了,那几只膏蟹我还没吃上呢……”

萧延卿端着杯子无奈摇头笑了“你要是想吃,我带你去便是。”

“当真?我听说这膏蟹可金贵着呢,你送了我父亲,难不成还有私藏?”

萧延卿放了杯子用扇子敲了敲她的头“我是替你私藏了!”

叶好景便又眉开眼笑“我就知道!”

时间一转眼便过去了,叶好景十四岁生辰那日萧延卿特意着人送了一柄如意过来。

侍书同她说,太子殿下这是在说如意送与称心之人呢。

叶好景抱着如意含羞带怯。

她越来越期待十五岁了,十五岁的及笄礼,萧延卿说过会娶她。

可变故却来得突然,让她措不及防。

那是一个平常不过的春日午后,叶侯爷下朝之后,面色铁青的将她传去前厅而后当着她的面摔了那柄如意。

叶好景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父亲……这是太子殿下赠予我的……你……”

“闭嘴!”叶侯爷怒不可遏“前太子忤逆圣上,企图联合舒妃及外戚谋权篡位,今日一早已被圣上废绌,日后不许再提!”

叶好景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不可能……怎么会……”

“来人!送小姐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出房门!”

“父亲!父亲!”叶好景甩开来人的手,跪了下来“我要去见他!”

“胡闹!”叶侯爷震怒拍着桌子“还不快把小姐带下去!”

“父亲!”

叶好景被关了禁闭,可她又牵挂着萧延卿,遭了这样大的变故,她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的。

可她又出不去,一连了几日,父亲仍没有放她出来的意思。

“快来人!我饿了,要吃东西!”叶好景镇静下来冲房外喊道。

“小姐。”侍书不一会儿便进来了。

叶好景一阵欣喜跑上前去握住她的手“侍书,这次你定要帮我。”

侍书低下头,脸上满是为难“小姐……并非是我不帮你,实在是这次……这次情况特殊,我听说那太子殿下的生母舒妃娘娘都引咎自裁了……您就是去了也没用啊……”

叶好景的手僵住了,往后退了几步,哆嗦着开口“你说的是真的?”

“小姐”侍书连忙上前扶住她“奴婢知道太子殿下同您的情谊,可眼下的局势实非我们能左右的呀,小姐,您就听我一句劝,放手吧小姐……”

叶好景忍着眼泪一字一句同侍书说“侍书,我做事从来都是只赶新鲜劲儿的,只这次不同……我既认定了他,便不会放手,他已经失去亲人了,我如何能留他一人?侍书……只当我求你的,帮我这一次,好不好……”

侍书从小同她一起长大,从来都是她叶好景欺负别人,哪有她求人的时候……

侍书眼睛发酸,哭着点了点头。

叶好景同侍书换了衣服,混过了侍从的眼睛,溜出了府。侍书同她说,沿着望京街一直往南走,便可到他被囚禁的地方了。

叶好景趁着夜色翻墙进去的时候,院中竟出奇的安静。

她一间一间的找,终于在最偏僻的一间屋子中找到了萧延卿。

彼时萧延卿正一身素衣躺在床上,身上满是伤口动弹不得。

俊朗的少年面色苍白,紧闭着眼睛眉头还是皱着的。

只一眼叶好景便红了眼睛,他果然是受了许多罪……

萧延卿似是听到了什么动静,悠悠醒了过来。叶好景忙擦了眼泪走上前去半跪在床前握住了他的手。

“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很沙哑。

“我,我背着父亲偷偷溜出来的。”叶好景靠着他的手,哭着说道。

“胡闹,咳咳咳……”萧延卿斥了一句,扯动了伤又咳了起来。

叶好景忙拍了拍他,带着哭腔说道“你母妃的事儿,我都听说了……如今你一个人,我怎能不过来……”

萧延卿愣住了眼中浮出伤痛,半晌才说话“那不是我母妃……”

“我很小的时候母妃便过世了,我初遇你那次,便是去祭奠我母妃。”

叶好景不知道他为何说起了这些,却还是安静地听他继续说了下去。

“舒妃娘娘是我母亲的亲妹妹,也是父皇真心挚爱之人,正是因为她父皇才会娶母妃。原本母妃遗恨而终我该是恨她的,可她养育了我十几年,在这后宫之中也护了我十几年,只有她是真心待我的……如今她也因我而死了……”

萧延卿红着眼睛,连手都在颤抖“人心过于险恶,我本以为我不去招惹他人,便不会有人来害我,到底是我太天真了。身在帝王家,不争不抢只能做他人的踏脚石!是我害死了姨娘……”

叶好景不忍,上前拥住了他,轻轻拍着他削瘦颤抖的脊背,萧延卿将头埋在她的肩上,咬牙哽咽“好景,今日我失去的,他日必将会拿回来,那些人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侮辱,也必定会百倍奉还!”。

叶好景红了眼眶,握紧了拳头“阿卿,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好景,听我的话,不要再来了,乖乖在家,等我去找你……”

这是叶好景听萧延卿说的最后一句话。她被叶侯爷寻回了家,好生受了一顿家法,又想着偷偷出去找他最终都没能成功。她哭过闹过,甚至以死相逼,也没能如愿再见到他一面,直到她十五岁及笄,萧延卿也再没来找过她。

她时常同侍书骂他,说他是个骗子,说话不作数,骂着骂着又哭了。

后来叶侯爷猝逝,叶好景仿佛在一夜之间长大,也不再闹了,只是整个人较以前安静了许多。

她一直没嫁人,直到十八岁那年,萧延卿突然来了候府提亲。

侍书同她说的时候,她正坐在房中绣花,闻言一下没拿稳针刺伤了手指,血将绣布染了一片红。她扔下绣布跑到前厅将正在同叶扶舟说话的萧延卿狠狠地扇了一巴掌,然后放声哭了起来,像是要将这几年的委屈都哭给他看。

叶扶舟就在一旁看着也不管她是不是以下犯上,这几年阿姐的苦,旁人不知道,他这个做弟弟的最清楚不过了……

“你这个骗子!说好了来寻我,为何要骗我?为何现在才来?”叶好景哭得不能自已,萧延卿红着眼想替她擦擦脸,却被她躲了过去。

“是我来晚了,好景,对不起。”

叶好景看着他,几年不见,他高了许多,也瘦了许多,白皙俊秀的脸上落了鲜明的巴掌印,叶好景瞧着瞧便又哭了,一把抱住了他“不许再骗我了,不许再骗我了……”

叶好景最终还是嫁了萧延卿,哪怕叶扶舟极力反对,她也还是嫁了。

叶扶舟同她说,萧延卿娶她也许是因为喜欢,但也是想借用叶家的权势重回太子之位。叶好景却不管不顾了,她不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关系,萧延卿在朝中各党派争得最不可开交的时候来叶候府提亲,说只为了她叶好景一人再无其他,叶好景自己都不信。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等了他四年,早已将他看作自己的亲人,哪怕他的目的不纯,她也还是喜欢着他,而这份喜欢让她愿意去冒险,愿意去看到当初那个承诺她的青涩少年。她总以为,只要萧延卿是爱她的,就是值得的。

叶好景出嫁那日进得是萧王府的侧门,同另一个女子一起,做了萧延卿的侧妃。那是礼部秦侍郎的妹妹,也是他另一个靠山。

她是高门贵女,眼里本该容不得沙子,可为了他的前途伟业将这天大的侮辱都一一忍下了。她甚至会想自己比那秦小姐幸运,至少萧延卿他是真正喜欢自己的……

侍书随叶好景一同入了王府,新婚之夜便出了乱子。

那秦侍郎的胞弟借着酒劲轻浮于她,侍书气急又不好说些什么,只能忍气吞声。倒是叶好景听了门外的喧闹声和侍书的哭声扯了盖头便冲了出去,扬手给了那浪荡公子一巴掌。

她可以委屈,可侍书不能。

场面霎时静了下来,萧延卿也未料到她如此大胆,命人安抚了她,又笑着同那秦公子赔礼去了。

新婚之夜,她的良人将自己作为礼物赔给了另一个人,她独守空房时,他睡在其他女人身边。

“小姐……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侍书眼睛都哭肿了,上气不接下气。

“罢了,来日方长。”叶好景的脸上却没多大悲伤,她心疼地拉过侍书“倒是连累你了,那浪荡子……”

“小姐……”侍书急了“奴婢无碍的,小姐要多为自己打算才是!”

叶好景叹了口气“我既选了这样一条路,便要想到这些后果。”

“侍书,我不是圣人,要同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我也会难过,可我也要顾着他的大局。我可以受委屈,叶家却不可以,那些人想动你们分毫,我便百倍千倍地还回去!”

叶好景枯坐了一夜,喜烛燃尽,在黑暗中晃动了一下,化做了一丝青烟。

萧延卿第二日一早便赶来看她了。

叶好景还没醒,小巧灵秀的脸半窝在锦被中,乌黑的头发散着,秀眉微蹙,脸上还挂着淡淡的泪痕。

萧延卿一下便心疼了,他坐在床边,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叶好景被惊醒一下子便坐了起来揽住他的脖子“你来了。”

“嗯”萧延卿低声应了“昨日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他抬手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满眼愧疚。

“不是你的错,我未曾怪你。”

萧延卿伸手揽过他,抵着她的额头“等我成了大业,谁都不敢欺负你了。”

叶好景弯眉笑了,眉梢眼角都是娇俏“有阿卿在,现在也无人敢欺负我。”

叶好景同萧延卿的深宅日子过得平淡,前朝却早以风起云涌。

局势一日日紧张起来,叶好景日日担心,特意回了趟叶候府嘱咐了叶扶舟,万事小心,一定要保得两家平安。她从未插手过前朝之事,只这些便让她心力交瘁。

偏偏那位秦侧妃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三番五次来拜访,叶好景瞧着不耐烦,又不愿同她做那些虚假的表面功夫,只好称病避了过去。

宫变那日终归还是到了,虽说萧延卿一早便知会了她,让她安心在家等,可叶好景却等不下了,她心里慌得紧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便支开了侍书偷偷进了宫。

皇宫正殿里正打的不可开交,叶好景隔着好远便看见了人群中奋力厮杀的萧延卿。

有一支暗箭向他袭去,叶好景瞪大了眼睛,不管不顾向他跑去。

“阿卿……”剑柄没入皮肉发出一声闷响,她轻哼了一声往前倒去。

萧延卿回过头来满脸是血,双目赤红“好景!”

叶好景醒来的时候已然是睡在了皇宫之中,萧延卿握着她的手伏在床边睡着了。她轻轻动了一下身子,左肩处传来一阵剧烈地疼痛,她惊呼出声。

萧延卿醒了,惊喜地抚着她的脸“好景,你终于醒了。”

叶好景苍白着脸,却还是冲他笑了。

“下次,不要这样了,知道吗?”萧延卿红着眼眶,有些哽咽“这么多年的隐忍蛰伏换来了今日,我不想赔进一个你。好景,从今往后,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由我来护着你。”

“好。”叶好景乖巧地点了点头,萧延卿俯下身来吻了吻她的额头“好好休息,我还有些要事要处理,晚些来看你。”

在叶候府及一众内臣的拥护下,萧延卿终于坐上了那个至尊无上的高位。他继位第一件事,便是册封叶好景。

他本想册她为皇后,可秦侍郎联了众臣极力反对,无奈之下只好先封了妃。

萧延卿觉得内疚,叶好景却不在乎,反过来还安慰他。

“阿卿!”叶好景用袖子半遮了脸一脸笑意凑了过来想逗他“阿卿!”

萧延卿实在是笑不出来,他许的诺再一次落空。

“不过是个虚名,没什么大碍的。”叶好景握了他的手一本正经地说道。

萧延卿皱着眉头,深深叹了口气,拥她入了怀“对不起。”

萧延卿登基后,有过一段艰难的日子,叶扶舟都帮着一起抗过去了。他的手段也越来越果断利落,年轻的帝王,已经成了一个王朝真正敬仰的模样了。

后来的几年,叶好景没有孩子,萧延卿被朝中老臣逼着纳了几位嫔妃,往往是当天封妃当天夜里他便宿在她宫里,哄着她,怕她难过。后宫里人人都知道,凝妃娘娘是皇帝放在心尖儿上宠着的人。

秦妃心生妒忌便时不时的去找叶好景麻烦,吃了闭门羹后又纠结众妃上萧延卿处告状。萧延卿被国事缠身尚不得空闲,哪有功夫理她,每次都是草草打发了。

可那秦妃总能想出其他花样,让她哥哥秦侍郎暗地里捅叶扶舟的刀子。

叶家这几年,因着叶好景得宠枝叶逐渐壮大,风头无量,大半个望京都知晓叶侯府的威名。有时候在朝堂上,萧延卿说的话还比不上叶扶舟的一呼百应。他年少时受了百般欺辱失了亲人,费尽心机得来的高位,难免敏感。年轻气盛的帝王,不仅仅觉得折了面子,更重要的是触及了皇家的权力,这让萧延卿微微沉了心,下定决心要削弱叶家的势力。

恰逢秦妃又哭又闹地找他主持公道,萧延卿甩着袖子便去了叶好景的行宫。

“好景。”萧延卿去的时候,叶好景正在修剪门前的花枝,见他来了,欣喜去迎。

“阿卿!”

“快坐”叶好景拉着他欢喜地吩咐着侍书“上茶。”

萧延卿看她忙碌的样子,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一句“近日秦妃说,你同她之间出了些问题。”

叶好景倒茶的手愣了愣,随后淡然道“我们不一直是这样么?她不来犯我我自然不去犯她。”

“可好景,你们二人同属后宫该是要互相扶持,友善亲爱才是,也不用劳我为这些操心。”

叶好景停下手,抬头盯着萧延卿,脸色复杂“你怎么了?”

“我二人素来不合,从前你从未同我说过这些,更何况我从未找过她麻烦,一直是她……”

“够了!”萧延卿低喝了一声。

叶好景被打断,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竟是挑眉笑了。

“我知晓了,臣妾身子不舒服,不能服侍皇上,皇上早些回吧。”叶好景说完便转身进了屋,留萧延卿一人。

侍书战战兢兢地行了一礼,追着叶好景去了。

萧延卿的手微微颤抖着,心里生出悔恨来,明明不管她的事,他也不知道为何就发了脾气。他想去找她解释清楚,却像是有什么绊住了他的脚,呆坐了半晌,萧延卿还是离开了。

夜里,萧延卿批完折子后便来了叶好景处。

叶好景早早便睡了,只侍书伺候在一旁,侍书要去通报,他扬手制止了。

萧延卿掀被躺上去的时候,叶好景往里挪了挪,刻意离他远了一点。

萧延卿伸手环住了她“白日里,是我语气重了些。”

叶好景一声不吭。

“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皇上是九五至尊,何须向我解释这么多?”

“……好景,我已经是在向你道歉了……”

叶好景扯了嘴角,嘲讽地笑了“那倒是臣妾不识好歹了。”

萧延卿听了她的语调,掀被起了身“那你还要我如何?叶好景,这些年我宠你,爱你,事事都依着你?天下没有哪个女人能让我做到这个份上,是不是你们叶家都这样贪得无厌,不懂得适可而止?”

叶好景抬头看他,满目震惊与失望“你竟是这样看我的?你觉得我侍宠而骄觉得我叶家贪恋权势?”

“萧延卿,当初我嫁给你时,你不是这样觉得的。”

“当初你也不是这样的。”萧延卿不肯低头。

叶好景挑眉笑了,笑着笑着眼泪都笑出来了,“是我的错,是叶家的错,叶家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了你的东西!”

“啪!”

黑夜里传来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守在门外的侍书吓了一跳。房内再没了声响,死一般的寂静,侍书颤抖着想去推门,门却开了,萧延卿面无表情走了出来。

“小姐!”萧延卿走后,侍书飞快进了门,跪在了叶好景床前。

叶好景散乱着发髻,一侧脸颊微微肿起,呆滞着一言不发。侍书喊她,她抬起头来看着侍书,随即嗤笑了一声,扯了被子呜咽着哭出了声。

“小姐……”侍书也跟着哭了,不知所措。

萧延卿一连几日都没去瞧过叶好景,后宫都炸开了锅,其中最开心的莫过于秦妃。趁着这个空挡殷勤着去给萧延卿送各种吃食,萧延卿也恼叶好景没有丝毫挽回他的意思,索性夜夜留宿秦妃宫中。

一月还未过,秦妃处便传了消息说她有孕在身,太医还未确诊,她便迫不及待地扶着肚子来找叶好景炫耀。

叶好景难得被堵得说不出话,从前她总觉得比秦妃来说她是赢家,萧延卿总归是喜欢自己的,可现在看来,输得彻彻底底的那个人原来是她。

她同萧延卿之间嫌隙越来越大,他嫌她还不够温柔大度对他的女人不够容忍,嫌她叶家不知进退功高盖主。她从前觉得骄傲的,现在都让她羞愧。可她还是难过啊,要她看着他同别人一家喜乐,其乐融融,就好像将她的心放在油锅上煎一样。

叶好景病倒了,一夜之间憔悴了许多,叶扶舟听到消息,无奈之下只能去求萧延卿。

“怎么?叶卿手眼通天,竟是连后宫之事都比我知晓得及时?”萧延卿表面淡然,内心却愠怒。

本想着去瞧她,现在看来,用不着过去,有叶家在她自然倒不了。

萧延卿依旧没有去看叶好景的意思,后宫之中一些得势的小人闻风而动,失了皇帝的宠爱,现在便是最低一等的御膳房婢女都敢甩叶好景的脸色,恶意克扣她宫里的补品吃食了。

“小姐……”侍书跪在叶好景床前抹着眼泪“都怪我没用,连御医都请不来,就连想给您要一碗鸡汤,那些下贱的狗奴才都将我赶了出来……”

叶好景苍白着脸,强撑着宽慰了她几句。

侍书擦干了眼泪“小姐,您放心,今日我就算拼了一条命也要将药给您带回来!”

这是侍书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侍书说为她拼命,便真的将命拼了出去。

侍书的尸首被抬回来的时候,衣裳上全是血,手里还握着几株草药。

叶好景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颤抖着掀开了白布,只看了一眼,便尖叫着跌坐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哭了。

她跌跌撞撞地闯进了秦妃宫了,秦妃一行正在布菜。

“啊!!”叶好景双目赤红,发髻散乱,一把掀了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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